【海王】【arthur/orm】印斯茅斯的魅影 09
抱歉，这周有点忙，所以更新慢了些
第四章 普罗透斯 （上）
任凭海面是怎样的巨浪滔天，深海也总是平静无波的。他们沿着大陆坡的海底陡崖疾潜而下，却发现那些在奥姆上浮时疯狂残暴的海沟族已然消失殆尽，那些成群结队汹涌而至的怪物只在岩壁和海床上留下沟壑交错的爪印和一些死状凄惨的海洋生物。很难想象这样庞大的生物群能悄无声息地消失，即使是在海洋这种可以迅速消解踪影的地方也很难保证不留下一点踪迹——更何况那是一群充斥着疯癫、可憎、恶臭，其存在本身就是对亚特兰蒂斯种族完美血统的亵渎的异物呢？
奥姆抿紧唇，飞快地用双腿拍打水流，这一切的反常让他冷汗直冒，又立刻被海水完美地冲走——他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想这些生物是否已经成功侵入了亚特兰蒂斯，带着饱食的血肉和满城的狼藉缩回他们的海沟中了。他知道这一刻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绷紧神经，任由肾上腺素飙升到极致，用最快的速度游回去。不够快，他想，还不够快。而他感觉不到的是，现在的他是如此地紧张，甚至当他穿行在死鱼苍白腥臭的尸骸间时一只拾人牙慧的小小磷虾都能让他心脏骤停。
亚瑟保持着速度飘在奥姆的身旁，他仍然看起来和在陆地上一样冷静，轻柔地挥开那只磷虾：“你太紧张了，奥姆，你总是绷的这么紧，愁眉苦脸没那么适合你——嘿，别这样用你的腿疯狂地拍水，就算是条小美人鱼这么拍水也要累死。”
亚瑟的话虽然听起来漫不经心，但莫名却能让人安下心来，奥姆能感觉到在他的调笑背后有着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安抚自己，让他怀疑对方是不是用了他那个该死的和海洋生物对话的手段。有那么片刻他庆幸有对方在，如果只有他自已一个人游回去，就算是他，也很难不保证不在半途让亚特兰蒂斯毁灭在他手上的妄想迫使自己陷入疯狂。
无论如何，至少现在，他的心脏不再隆隆作响了。于是他对亚瑟竖起眉头：“别把你和鱼聊天的手段用在我身上。”而对方一边冲他龇牙一乐，另一边还保持着紧跟的速度——奥姆不得不承认，如果不与亚瑟为敌，他一定会成为一个非常强有力的助力。
“好多了？”到奥姆彻底平静下来的时候，亚瑟才在身边冲他说，“所以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他的提问让奥姆楞了片刻：“你什么都不问就跟着我游了这么远？”
“反正你知道位置。”亚瑟无所谓地耸肩，“我可不擅长抽丝剥茧。”
“我可能会选择在某个洞窟杀了你，一万年都不会有人知道你的尸体在哪。”奥姆不知道为什么亚瑟的话戳中了他，怒气一下子顶上他的脑袋，“别这么相信我。”
“不，你不会。”亚瑟仍然是他惯常那副无可畏惧的神态，“我不需要相信你，我只需要知道你足够看重亚特兰蒂斯、母亲还有你自己的自尊就够了。”
奥姆扬起眉毛，亚瑟说得意外的正确，就算为了这三个理由，他也不会选择就这么杀死亚瑟——没什么能蛊惑他这么做。他清理了一下思绪，如果他需要亚瑟的帮助，那他至少要和亚瑟共享一些情报。“火之环，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火之环。”
“哇哦！”亚瑟做出一个吃惊的鬼脸，“这下我倒是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准备谋杀亲哥了。”
奥姆踢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水浪。
“我想你一定认为火之环只是亚特兰蒂斯王族的圣殿，用来举行举行典礼，或者办办决斗赛事，但并不是如此。我想你从未想过为何陆地人管生产时的阵痛也叫‘火之环’——”奥姆向亚瑟瞥了一眼，继续抽丝剥茧地叙述下去，亚瑟见惯了他时刻绷紧神经的模样，但这种沉郁下来后心平气和娓娓道来的样子倒真的是第一次见——这至少让他看起来不再像一只时刻准备着鼓起来戳出刺的河豚，他想。
“你最好不要走神，”奥姆用水花轻拍了他一下，“刚才我说到‘火之环’，这个俗语确实源自亚特兰蒂斯，准确来说，确实源自亚特兰蒂斯的圣地——火之环。而火之环为什么是亚特兰蒂斯的圣地，对于你来说可能没那么好理解，但你必须给我听清楚。维科和媚拉——”亚特注意到在提及他们俩时奥姆的眼神突然暗了一下。
“维科和媚拉一定告诉过你这把黄金三叉戟是用波塞冬合金制作而成。但实际上，在亚特兰蒂斯的皇室图书馆里有一本书提到过，铸造这柄三叉戟的金属是一种偏方三八面体[1]形状的古怪矿石，那种矿石正是来源于火之环，所谓的波塞冬合金，只不过是海神向亚特兰蒂斯人指明了偏方三八面体的开采地。”
难得认真听别人说一次话的亚瑟倒是迅速理解了他的潜台词：“亚特兰蒂斯的王权来源既是这把三叉戟，而三叉戟的来源是火之环，所以你的意思是火之环才是亚特兰蒂斯真正的发源地？”
奥姆不可置否地点头：“你倒是难得聪明了一次。如果想知道为了三叉戟想要阻止你和鱼类的沟通，那么波塞冬金属的开采地才是我们的第一站——”
“——而火之环又正好在亚特兰蒂斯王城，可以顺路了解一下王城的情况，顺势而为。”亚瑟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让奥姆诧异地瞪着他。
“怎么，难不成你真的当我是个笨蛋？得了吧。”亚瑟在水中做了个摊手的动作，倒是一点没阻碍他下潜的动作，海底的地势渐渐平缓下来，越过一道海底峡谷，就是亚特兰蒂斯王城的位置了，“说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个的？看起来这可不只是什么亚特兰蒂斯王室的不传之秘。”
“我读书。”奥姆一昂首，骄傲之情溢于言表，“亚特兰蒂斯的王室藏书馆有太多图书数千年都没人翻阅过了，小时候我总是在那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让亚瑟困惑地偏过头，看到他抿嘴皱眉的紧绷神情又浮现出来，想必那其实也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
奥姆的神情让他也跟着叹了口气，倒是又惹得金发的海底人疑惑起来，“怎么？”他问道。
“不，”亚特摇了摇头，“我想我只是遗憾错过太多你的成长经历了。”
奥姆扭过头避开亚瑟的视线：“你最好不要知道。”
于是亚瑟也只能顺从地点头，一边加紧向亚特兰蒂斯进发，至少将要面临的严峻事件会让他们避开这点若有若无的尴尬：“好吧，或许有一天你愿意和我谈谈。不过说回来，现在我们沟通的不是也挺好的？你看，陆地来的和亚特兰蒂斯人也不是不能交流，不是吗？”
“所以你在这里等着我？”奥姆也跟紧亚瑟的步伐，他一蹙眉，权做对亚瑟说教的回应——不得不承认，逼迫自己放下芥蒂的时候，他们确实还算得上能沟通，“但别忘了，你是半个亚特兰蒂斯人——”
“——也是半个陆地人。”亚瑟一挥手阻住水势，在海里停下来。
他们到王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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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偏方三八面体：克苏鲁神话中的一种闪耀的物体，但本身怕光，可以用来召唤奈亚拉托提普。文里我只取了名字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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