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危机】【PJ】Achilles' Heel（试阅与通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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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子信息】
【试阅】
Episode2 PresentTense
一只白色的冰淇淋杯孤零零地摆在桌上。玻璃盏里残余了一些白色的奶油渍，黏在杯底冒出最后那点细微的凉气。一只被晒出健康的古铜色的手握住外壁，细长的手指轻扣着杯沿。
在餐厅最靠窗的角落里坐着一名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青年，穿着格格不入的墨色紧身作训服，一头红发剃到贴头皮，右颊上一道疤醒目到刺眼，让他看起来不像个善茬。他正心不在焉地瞪着食堂的大门，看着穿着BSAA夏装制服的军人们来来回回，端着餐盘大快朵颐。
点餐处的时钟指向十一点五十分，饭菜的香气已经从大厨手里腾空而起，越过整个房间扑向呆在角落里的青年。他时不时扭头撇一眼窗外操场上仍在训练的士兵。正午热切的日头打在那帮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伙子身上，在迷彩小队间落下斑驳的光影。长久混迹战场练就的锐利双目让他注意到站在小队前头的那个穿着深色制服的男人，他年长但是健壮，背着手塔一般矗立在队前，昭示出不同常人的身份。
青年不耐烦地栽进椅背里，回转头继续百无聊赖地敲打着杯沿。片刻后，走来的服务生收走空杯，递上另一份冰淇淋的同时弯腰低声说了几句。
他瞪了面前的冰淇淋杯一会。澄澈的阳光撞上没加任何装饰的牛奶味单球，泛出一股甜腻而晶莹的波光。红色短发的青年用瞪视仇人的目光狠狠地瞪着冰淇淋，片刻后下定决心般抓起杯子把冰淇淋球一口倒进嘴里。绵长的凉意在口中弥散开来，他咂了咂嘴，摸了摸衣服内侧的隐形口袋，这才心满意足地又一次陷进椅子里。
时针指向十二点，敲击钟摆的乐声当当地响起来。方才被红发青年隔着玻璃盯着的壮年男子大跨步走进餐厅，径直来到青年面前。“杰克，”他自然而然地坐在青年对面，微笑，“抱歉让你等那么久，上午有训练。”
被叫做杰克的青年仍然板着脸：“没关系，反正你们整个BSAA都很讨厌，除了食堂的冰淇淋。我不介意等更久的。”末了，他又点了点头。
“……”壮年男子哑然失笑，“好吧。就甜食来说，你和你老爸真是一个德行。”[1]哦，不只是甜食，他在内心补充道。
“别把我和他相提并论！”杰克愤怒地皱着眉头，陡然间弓起背部，像是刺猬一样呼哧呼哧地炸开毛，直到壮年男人挫败般摊开手，这才松懈下来。“好吧，雷德菲尔德先生，你要的资料我带过来了。”他从隐形口袋里掏出透明材质的存储卡，推了过去。
“叫我克里斯就行了。”壮年男子接过存储卡，挺直脊背正色道：“你大可以把数据备份直接传给我。这样太危险了。”
“啧。”
“怎么，你觉得跑一趟更好？要知道，我可付不起让著名雇佣兵亲自押运的高薪。”
“又没要你多少钱。”杰克轻声嘟囔着。他鼓起脸颊，有些踌躇地抬眼看了看克里斯，又低下头去，“其实——”他犹犹豫豫，少年人特有的柔软表情软化了他惯常的超越年龄的老成感。
克里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只是笑了笑：“其实什么。”
“……我是来道谢的。”杰克吞吞吐吐，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谢谢你们在南中国海的时候去救我和雪莉。”
“哦！那不算什么，那是工作。”
“……切，”青年又一次不满地咬了咬牙，“这就是我为什么这么讨厌BSAA。”他愤愤地嘟囔。
“……噗——”
“干嘛？”
“没什么，没什么，”这个犟小子。克里斯想着，一边又憋笑憋得发抖，只好摆摆手换个话题，“那你要去见见皮尔斯么？他倒是一直很想谢谢你贡献出的血液样本，否则治疗药物的研发周期不会这么快。”
青年闻言，脸上却浮现出愧疚的神色。手指抠了抠桌面，杰克低头咬唇沉吟了片刻：“要不是我，他也不至于——”一只大手搭上他的肩膀，父亲一样轻柔地拍了拍。他抬起头，看见克里斯正站在他身旁。
“好了，我就当你答应了。”中年人的声音温和但不容置疑，“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呃？”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唔，是什么事？”
“自从被救回来，皮尔斯的情绪一直很不好。复建效果不算理想，他一直对此十分担忧。或许你知道，整个BSAA和他同病相怜的只有吉尔，但对他来说，吉尔是长辈，总是隔了一层。杰克，”克里斯正正地望向愕然的小鬼，“他在BSAA没什么能说得上话的同龄人，我希望你能帮我开导开导他。可以么？”
“我？”
“是的。”中年人慎重地点了点头，“只有你可以。”
“我……”杰克踌躇着用脚搓了搓地面，“我试试？”
“谢谢。”克里斯点了点头，“那么，趁着路上的时间，告诉我，你的中非之旅怎么样？据说三联的遗迹那里有了新的动向。”
皮尔斯左手握住MK25[2]，猛扣扳机，.357SIG口径的铜色子弹接连旋开空气，在靶心上撕开几个零散的裂口。15声清脆的枪响过后，他猛敲弹匣，空匣落下的同时右手摸出新弹匣顶进卡榫[3]。猛烈的火光又一次从枪口激射而出。
一波枪响过后，噼里啪啦的掌声在他身后响起。皮尔斯摘下耳罩，愕然回头：“队长！”他开心地喊起来，目光便瞄见站在克里斯旁边的青年标志性的红色寸头。
“哦，怎么你这家伙也在。”
杰克气结，转身，抬脚，“我走了。”他挥了挥手，“有人看来很讨厌我。”
克里斯冲他伸手，“你们两个别闹，”他把孩子们拽到一起，“杰克是来探望你的伤势的。”
“谁说的？!”
“怎么可能！”两人同时叫起来，引得周围所有没带耳罩的战友们纷纷侧目。
克里斯无奈地笑了笑：“好了好了，充满活力的小伙子们，你们要不愿换个地方吵架，就得被伙计们打成蜂窝了。”
皮尔斯瞥了杰克一眼，看见他脸上的伤疤后又立刻扭过头去。
真是糟糕，他想着，这家伙难道就不知道去做个整容手术么？
杰克和皮尔斯并排坐在篮球场看台上，尴尬地沉默着。五分钟之前，克里斯借口他要去送资料，吩咐两人等他一会，便拍了拍杰克的肩膀冲他挤了挤眼睛就一溜烟跑开了，对身后传来的皮尔斯“我看见了”的叫嚷视若无睹。
杰克悄悄地往靠近皮尔斯的方向挪了半个屁股，顿了顿又一点点挪回原位。
皮尔斯则装作没看见，只一心瞪着球场上那个传递来传递去的红球。
尴尬把行走的时间拉的越发缓慢，慢到几乎能让两个大兵突飞猛进地学会相对论。
皮尔斯拧开瓶盖，“你要喝水么？”他把水瓶递过去。
“……呃……好的……”杰克目不转睛地盯着篮球场，接过杯子时余光瞥见对方右手上的黑色手套。他张了张口，“谢谢。”
“啊？”皮尔斯愕然地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我听见你说谢谢？”
“……嗯。”杰克没接茬，只是盯着在空气中飞舞的篮球，手中攥着瓶子拧来拧去，“你的伤——”他踌躇道。
“哦。”棕色头发的那个恍然大悟，“好的差不多了。”他向上紧了紧右手的手套，“和以前一样灵活。”
杰克摇头，“我看见你在练左手拿枪。”
“……”皮尔斯不安地挪动了身体，沉默片刻，“练练左手总归是有保障的。”
“……”
随着一声呐喊，从三分线外传来的橙色小球砰地撞上篮板，弹入框中。场上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与击掌。
杰克猛地抬起头，“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不。如果没有那针药物，我也不可能救回队长。”皮尔斯坚定地摇头，“你没做任何错事。是那些混蛋的错。”
“可是如果我不是那个人的儿子——”
“对了！”话音猛然被打断，趁着杰克疑惑愣神的片刻，皮尔斯促狭地笑了笑：“队长是不是向你提到那个人了？”
看着红发青年满脸的不忍卒视，皮尔斯哈哈大笑起来。
日头渐渐向西方移动，云朵聚拢来，洒下一点点阴凉。橙色篮球呼啸着拐了个弧线砸过来，皮尔斯一扭头，抬手接住。“你会打篮球么？”他冲青年眨了眨眼，右手一下下掂着球。
“你的手没问题？”
“要打个赌么？”
杰克扬了扬眉，笑起来：“好！你想赌什么？”
“爱沙尼亚。怎么样？我挺喜欢那里的异域风情。”皮尔斯昂起头，胜券在握地笑，“一对一篮球赛。我赢了你就说说爱沙尼亚的故事，你赢了——”
“我赢了，轮到你讲故事。”
“成交！”
[1] 甜品：不知道这个梗的可以去看看卡普空之前推出的生化危机主题餐厅的菜单。
[2]MK25：手枪，美军海豹突击队的制式枪械。
[3]单手换弹匣：文中所述为针对54式手枪的动作，不能确保在MK25上一定可行。